种茶室布局新颖又私密,隐约有几分后世茶书吧的样子。
顾昀要了点心飲子,与顾荃坐在最后一列的书架前。
点心是她熟悉的,是金玉滿堂的老招牌金玉蛋糕。饮子她也很熟悉,牛乳与茶混烤而成,茶香奶香都十分浓郁。
“四妹妹,这地方是不是极为特别?可以看书,想看多久就看多久,可以喝茶水饮子,还有点心吃,还能听曲,若是得闲,静坐一天也使得。”
顾荃点头,“当真是个好地方。”
她垂眸喝着乳茶,若有所思。
又有几位长舟学院的学子进来,恰好坐在他们隔壁的书架间,因书架横亘其中挡着,彼此不得见面。
“你们看到没,杜世子成了个婚,像是被吸干了阳气似的,成日里阴沉个脸,垂头丧气的,也不知是为何?”
“还是如何?必是对新娶的夫人不滿意罢了。”这说话的人压着声,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晦涩,“上回斗春雅会,顾家几位姑娘我等都见过,若论貌美,当属那位四姑娘。我若是杜世子,岂会放着那四姑娘不选,而娶那相貌最不出彩的二姑娘?”
“娶妻娶贤,顾二姑娘有才在外,与杜世子最是般配,如何不选?”有人反驳道。“何况顾四姑娘虽貌美,身子骨却不太好,我听人说……说她命里带恶,活到今时今日,一是顾二夫人四处求神拜佛,二是吸取了她父亲小顾大人的官运……”
此言引得一阵惊呼,议论声不断。
有说这种神叨叨的傳言不可信的,还有说空穴来风定有影踪的,几人意见不一,竟是争执起来。
随着他们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,铺子里其他的学子也被吸引过来,加入议论的行列,从古论今,引经据典,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。
先前那反驳之人被人问急了,又道:“子不语怪力乱神不假,但有些事就是玄乎。信不信由你们,反正我也是听人说的,那些人还说顾四姑娘若是嫁人,必会吸取她所嫁之人的运道,无论那人多么的惊才绝艳,最终都会怀才不遇泯然平庸。”
如果说她吸取自己父亲的运道延续性命是恶意满满,那么连她日后所嫁之人都扯上,分明就是想断她的姻缘。
“长舟的这些人,当真是不知所谓!”顾昀气极,准备过去和那些人理论。
顾荃示意他稍安勿躁,道:“他们不过是傳个声,不值当动气。”
真正的幕后之人才最可恨,没有必要迁怒别人。
“那就由着他们胡言乱语吗?”顾昀的脸色都是青的,他本是带着堂妹出来吃喝的,没想到吃了一肚子的气。
顾荃当然不会任凭他们继续说下去,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后,起身过去。
那些人正口沫横飞地谈论着,猛不丁一抬头,看到她,皆是无比的惊艳。
书香茶韵的环境中,娇弱貌美的少女似水边柳,盈盈楚楚地站在那里,水眸潋滟地看着众人,欲语还羞。
“顾四姑娘!”
好几人异口同声。
她福了福身,越显姿软花柔,道:“方才听你们说,外面傳我福大却命薄,多活一日就要多消耗至亲的福报,包括錢财和运道。未出嫁是吸取自己的父亲运道而活,出嫁后则在碍自己的夫君。”
“顾四姑娘……我们也是听说的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们是听别人说的,虽说坊间流言当不得真,却也太过没有道理。天下的读书人,最后能出人头地的有几个,难道也是被自己的家人吸取了运道?这世间体弱者不知多少,莫不是都是靠吸取至亲的运道而活?”
“这确实有道理,那传言委实有失偏颇,竟像是故意为之……顾四姑娘,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?”问这话的是最开始提起传言的那个人,他说话时脸都是红的,不太敢看顾荃。
顾荃摇头,“我不怎么出门见人,也不曾得罪过什么人。若说龃龉,倒是有一桩事。前些日子我父亲与小罗大人动过手,小罗大人为此由从五品降为从六品,还曾去我家中闹过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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